神医刘一贴的膏药一贴病除,有个神秘病人,
无锡郊外有一个神医,人称刘一贴。他对治疗各种疑难杂症颇有建树,用祖传秘方治疗外伤和无名毒疮尤为一绝,一贴膏药便见奇效。于是,人们便送他美称“刘一贴”。这天夜里,刘一贴刚刚上床,就听见有人客气地敲门。刘一贴披衣下床,打开了门,却见黑夜中进来几个人。为首的一个,穿着笔挺的黑西服,手里拿着刚刚摘下的黑礼帽,恭敬而又不容拒绝地请刘神医马上出诊。
刘一贴请教他从哪儿来?到哪儿去?为谁看病?他一概不答,为首的只说自己姓陈,“人命关天,有劳神医了。”剩下的话只是催促神医快点动身。刘一贴行医大半生,什么事没经见过,知道这是又遇到了强势、权贵之人。好在刘一贴平日经常出急诊,药箱药品随时备着,于是拿起来就随他坐车走了。
自打日本鬼子来了这几年,杀人放火无恶不作,老百姓死伤无数。刘一贴的膏药发挥了作用,挽救了很多百姓的生命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车停了。刘一贴下了车,抬头一看,像是一家旅馆,灯光昏暗但还能看:“华侨招待所”。刘一贴惊讶的问道:“这不是南京吗?怎么到了南京?”陈先生也不回答,只是客气地搀扶着他进去了。
刘一贴要求马上看病人,陈先生却对刘一贴说:“一路颠簸辛苦,您稍事休息,看病的事等天亮了再说。”还告诉刘一贴,他就住在对面房间,有任何事随时都可以喊他。
天亮了。刘一贴又一次提出尽快看病人,陈先生答应马上就去,但又提出了两点要求:不该问的不问,不该说的不说,看好了病自然会有厚报。刘一贴有些不满地说:“什么病人?这等神秘?”陈先生埋怨他说:“您瞧,咱不是刚说了,不该问的不问吗?您瞧的是病,不是人。明白吗?”刘一贴点点头说:“行,我明白了。”
随后他们收拾东西下了楼,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车。等上了车,陈先生又不好意思地说:“神医,还得委屈您一下,咱得先把眼蒙上。”刘一贴看陈先生这人,虽然嘴上说的很客气,但都是不容拒绝的。只好说:“行,你看着办。”
车子东拐西拐的开得很快,刘一贴蒙着眼坐在车里,倒也神情坦然。不大一会儿,车停了,他给刘一贴摘掉了眼罩,请他下了车。
进了屋,刘一贴就看见病床上侧卧着一个病人。陈先生走过去低声地说:“姑父,神医来了。”病人眼皮也不抬,有气无力地说:“西医都治不了得病,中医能有什么好办法?”陈先生小心翼翼地说:“人已经来了,您就让他看看吧!”说完,示意刘一贴过去。刘一贴走到病床边轻轻坐下,右手三指搭上病人右腕的脉搏,调了调呼吸,轻弹一下中指定了位,随后三指浮取开始号脉。少顷,刘一贴又加了些指力,沉取了片刻。刘一贴看了看病人脸色,轻轻拉过病人左手,又号了一会儿。
脉诊完了,刘一贴看了看陈先生,陈先生明白过来,忙说:“神医就在这儿直说无妨。”刘一贴点点头,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,缓缓说道:“从脉象上看,应该是骨有外伤,形成疮毒;兼有脾虚火邪之症。”病人一听不由得睁开了眼,问道:“先生可有良方?”刘一贴微微一笑,“脾虚火邪也都是因疮毒所致,我有祖传治疗疮毒的膏药一贴,可先贴上看看效果。”
说着,刘一贴从药箱中选出了一贴膏药,让护士取过酒精灯来,烘烤了片刻。病人慢慢翻过身去,撩起衣服,果然背部有一杯口大的毒疮,溃烂的不像样子。刘一贴等膏药烤热软化了,小心展开,贴到病人的毒疮上。病人除了轻轻呻吟了一声外,并没有感觉到更多痛楚。
刘一贴收拾好了药箱,对病人说:“少待片刻,背上就会感觉先热后凉,那是药效开始发挥。明天此时我再过来,根据拔毒情况,再换新方。”病人很满意,特意下床将刘一贴客气地送到了门口。
中午吃完了饭,陈先生把刘一贴送回了房间,仍旧说他在对面房间陪着。其实谁都知道,那是在寸步不离看守刘一贴。
刘一贴午睡醒来后,看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报纸,于是拿起来看了一会儿。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头,一看日期原来是很久以前的。刘一贴苦笑着摇了摇头,想了想又拿了起来,仔细的翻来覆去地看,看了又想、想了又看。
到了晚上,陈先生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。双手递给刘一贴一个沉甸甸的红包,刘一贴打开一看,里面竟然是两根黄灿灿的金条。陈先生高兴地说:“我姑父贴了你的膏药,感觉很好。这是一点小意思,日后还有重谢!”刘一贴拿着那个红包问陈先生:“敢问您姑父是……”陈先生举手打断了他,依然面带微笑地说:“不该问的,您还是别问!”
第二天一早,依旧是蒙上双眼去看病人。但是车上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。刚一进门,病人就迎了过来,笑着说:“有劳神医,您的膏药效果真好!我都能下床写字了。”刘一贴也高兴地说: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放下药箱,一眼就瞥见了书案上,病人刚刚书就的大字。刘一贴仔细看了一会儿,禁不住高声夸赞道:“好字!圆浑妩媚、温润典雅;圆中寓方、正中寓奇;真是满纸精彩!”又转身看着病人朗声赞道:“字如其人,先生也必定是大智大慧、应天顺世之奇人吧?”病人听了哈哈大笑,连忙摆手道:“哪里,哪里,神医过奖了。”看得出来,刘一贴的话让他很开心。
刘一贴躬了躬身,客气地问道:“请恕我冒昧,不知在下可否求先生墨宝一帧?”病人不以为然地说:“神医说哪里话?看我的字顺眼,现在就可献丑。”说完了,展开案上现成的宣纸,提笔略一思考,唰唰唰挥毫书写了四个大字:一贴春暖。然后题了落款:汪兆铭。刘一贴看了,不觉微微一愣,随后又点点头说:“多谢汪先生了!”汪兆铭,字季新,笔名精卫。就是汪伪政府的主席、投靠日本鬼子的大汉奸汪精卫。
早年汪精卫遇刺,有一弹头深入脊椎,近来疼痛难忍,于是汪精卫请日本人给他做了手术。术后伤口形成毒疮,久治不愈。而且,逐渐发展到大小便都失禁了。不得已,信奉西医的汪精卫,派他老婆的侄儿陈先生,遍访名医,于是找到了刘一贴。
刘一贴的一贴膏药就大见奇效,兴奋的汪精卫马上送了刘一贴两根金条。今天又早早把刘一贴请来复诊,盼望能早日康复。
汪精卫背上的毒疮,已经消下去了很多。刘一贴揭下了旧膏药,轻轻擦干了毒疮的脓血,随后又用纱布包上了。他取出一贴新膏药,递给陈先生嘱咐说:“过两个时辰,等汪先生的毒疮结了茧,再将此贴膏药原样贴上,两天之内就好了。”
回了华侨招待所,刘一贴给陈先生商量说,来一次南京也不容易,他想到著名的杏林大药房中,买几味稀缺的中药。不知陈先生可否陪他前去?陈先生看刘一贴两手空空,就放心地说:“神医请自便吧。”
不大一会儿,有人急匆匆来找陈先生,说是汪精卫等不得两个时辰,提前贴上了膏药,结果很快就有些火烧火燎,感觉很难受。陈先生一听,马上命令人快去找刘一贴。
刘一贴正在街上急急地走着,一辆小车吱的一声停在前面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车门一开,跳下两个人,一把将惊呆了的刘一贴强行推到了车里,关上车门,一溜烟开走了。
一口气到了郊外,他们把刘一贴推下了车。厉声问他:“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吗?”刘一贴此时却镇静下来,慷慨激昂地说:“当然知道!开始,我并不知道病人就是汪精卫,所以给他贴了一贴膏药,差点救了他。但当我知道了他是汪精卫,就得把这个错误弥补。所以,我又给了他一贴膏药。估计汪精卫很快就要完了!”那些人大声地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他是汪精卫?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刘一贴轻松地说:“招待所的房间里有一张旧报纸,上面碰巧有汪精卫的照片。为了保险,我向他求字,他的字体、他的落款证实了他就是大汉奸汪精卫本人。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?我反倒要问问你们,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、还是一个中国人的话,你们会不会这样做?”没想到那些人反倒哈哈大笑起来:“我们当然会做!你的那张旧报纸,其实就是我们特意放的。我们正要暗杀他,被你先下手了,我们还要感谢你这位爱国神医呢!”刘一贴惊喜地问:“你们是谁?”他们说:“就像你刚才所说的,有良心的中国人!”
他们有些不解地问刘一帖:“莫非你在后来的膏药里面下了毒药?”刘一帖笑着说:“当然没有!别忘了我叫刘一帖,不叫刘两贴!”
刘一帖的祖传膏药里,有很多以毒攻毒的配方,常人的剂量只能用一贴,再用就会中毒。汪精卫用了一贴,疮毒本已被清空。但他又用了一帖,反而让他吸收了膏药中的有毒成分;加之清除了疮口的脓血,加速了对药毒的吸收,当他感觉有些火烧火燎的时候,证明药毒已经侵入体内了。
刘一帖回头望着南京城,义正言辞地说:“我刘一帖没有杀他,我的膏药也没有杀他。是老天要他再用一贴,这是他自取灭亡。看来鬼子、汉奸气数就要尽了!”
汪精卫他们进行全城大搜捕,也没有找到刘一贴,只在华侨招待所,刘一贴住过的房间里,找到了汪精卫题的那幅字、还有一张旧报纸。旧报纸上汪精卫的照片旁,刘一贴写了一首后来流传很广的诗:厚礼不该收,既收亦不愁。平生药一贴,宜人不宜狗。汪精卫看了,气得一下晕了过去。其实,刘一贴写这首诗,就是为了激怒汪精卫,好让膏药侵入的毒,更快地散发。
果然,没过多久,大汉奸汪精卫就完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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